2010年12月24日 星期五

樹的聲音

信信很小的時候,還未懂說話,我伴讀了繪本《樹的聲音》,信信和往常一樣靜靜地聽,但我卻深受艾立克.巴圖的文字和圖畫感動,太多感覺在都市生活中遺忘,但樹木卻默默地訴說它們的故事,我也曾在早會分享此書,學生說我很感性,但我欠缺耐心。故事暫告一段落。


直至兩年前開始在梧桐河跑步,我尋找梧桐河的梧桐樹,我邊跑邊盯著路旁樹木的名牌,有桉樹、樟樹、榕樹、羊蹄甲,卻沒有梧桐。為何梧桐河沒有梧桐樹?或者,梧桐河的對岸是梧桐山吧。故事又告一段落。


然後,十月的時候,我聽了Bella關於Permaculture的分享,她說,為何道路兩旁不多種果樹?我問自己,學校不可以多種一些本地果樹嗎?於是,我請教學校的園丁,她介紹了很多學校的書種。原來,學校有很多果樹,如熱情果、杧果、荔枝,甚至非洲的神秘果,本地樹種方面,也有榕樹、樟樹和土沉香,觀賞樹木包括本地的杜鵑和南美的簕杜鵑,甚至日本的櫻花。我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被不知明的力量吸引著,去認識那些一直活在我身旁、但我只是擦身而過的樹木,或者,那就是樹木的召喚吧。


只要我耐心地聽,我聽到更多樹木的聽音。有一次,當我介紹香蕉樹只能結一次果的時候,家長說了一個故事給我聽。她母親對她說,香蕉又叫離娘果,因為農夫收割香蕉的時候,就是蕉樹被斬之時,因為蕉樹會成為新芽的養份,香蕉就好像離產出生的孤兒,娘親必須離去。她說,中國人送水果不送香蕉,就是「離娘」太悲慘。我一直以為,香蕉形態似手指,兩梳蕉好像兩隻空空的雙手,太寒酸。原來,香蕉帶著這麼感傷的故事,我現在看到的香蕉,和以前看到的不再一樣了。


我仍沒有放棄尋找梧桐樹的身影,給我發現了《漢字與植物命名》,我翻到梧桐的一頁,有以下說法:鳳凰非悟桐不棲。我知道上水廖氏族人稱梧桐河為鳳溪,但只以為粉嶺鄧族佔據了龍山,所以廖氏族也弄個鳳水出來。原來,鳳凰只樓梧桐樹,所以鳳溪亦即梧桐河了。


尋找梧桐樹之旅仍未結束,資料說香港少見野生梧桐,而我只是個樹木門外漢,但我知道,樹木並不輕易吐露自己的身世,尤其在冬天,花落葉黃的時候,更難辨認。我要用看的、嗅的、觸摸的,甚至聽的和嚐的,才能稍稍「聽」到它們的聲音。終於,我看到了一棵疑似的野生梧桐,答案要待春天才能知曉,沒有耐心,誰也聽不到樹本的聲音。



2010年12月15日 星期三

疲乏

這兩個月來,工作不斷,各同事亦盡心協力把工作做好,能與他們合作,是我的榮幸。我很想寫一篇通識電影欣賞的文章,也想記錄中一學生考察馬屎埔的情況。我本來打算分享一些通識的教案和學生作品,但過去兩個月工作實在太多,竟沒有時間寫網誌。何苦!


最可怕的不是工作量,而是工作理念、風格和價值觀的矛盾。雖然我很努力做好工作,但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勝任。疲乏,來自心內,身有餘力,但心力開始感到不足。我記得Sabina曾經說:很多人想耶穌站到自己的一邊,但真正的信仰,是我們常常自省,自己是否站到耶穌的一邊。撫心自問,學校的理念和人文關懷是我一直跟隨的目標,也是我一直不能離開這裡的原因。


在這條越走越窄的路,我應該迎難而上,還是另闢新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