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26日 星期一

故鄉

近日多看了日本電影,向田理髮店及鯖魚罐頭,都探討「鄉」的意義。 十多年前,我寫了粉嶺河畔之歌,當時用了「故鄉」一詞,那時候,香港還不是我的故鄉,我還可以遊走馬屎埔,還可以面朝鄉土,還可以跟朋友歡聚,如今「香港」真的成了故鄉,但這個「故鄉」,對我將來的人生,還對離開了的人,意義何在? 日本人離鄉到東京/大阪打拼,但還有鄉可歸。向田家族兩代,同樣歸鄉,筑澤町總是默默等候,鄉老了,反而騰出了生活的空間,或在油站開書店,或是理髮店沖咖啡。人會老,但地方卻隱含生機。久田再沒有創作靈感,望著鯖魚罐項,想起長崎故鄉的童年往事,追逐海豚的夏日,鱹頭鯖魚已是美食,「人情味」可能成為了陳腔濫調,但成長時最簡深刻的味蕾記憶卻又如此真實,如煙的過去竟因為味蕾又而重燃起來。久田回到長崎,與好友重逢,人到中年又能重生。然而,真正的「香港人」無鄉可歸,香港就是我們曾經很自在、有安全感、彼此補足的地方,所以,當香港已成別人之物,生活充滿壓迫和脅迫的時候,不論留下或離開,我們都成了過客。 而「鄉」,活在記憶之中。但在人類歷史中,香港人並不是唯一失去故鄉的群體,也不會是最後的離散群體,我們如何用記憶的力量重塑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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