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4日 星期六

歷史與藝術的距離

在台北期間,看了荷索的《3D祕境夢遊》,那是我看過最震撼的立體電影。荷索獲法國政府批准,進入法國南部的雪維洞穴,據說,洞穴內藏有三萬年前、最早期的人類壁畫。荷索用鏡頭,將電影院變作時光隊道,觀眾跟著荷索緩緩前行,走過犀走群、穿過長毛象、在獅子與水牛間走過,那些三萬年前走獸的靈魂,就像印刻在洞穴的岩壁之上,活靈活現。藝術,代表人類靈魂的覺醒。在還沒有文字的時候,藝術就是人與世界溝通的方法。歷史與藝術,只一步之遙。

洞穴的光忽明忽暗,壁畫上的動物也彷彿在躍動。難怪柏拉圖以洞穴人比喻真理與表象,世界屬於上帝,但人類卻可以在洞穴內,創造自己的世界。在雪維洞穴內手印,右手尾指微彎,就是創造洞穴世界的人(藝術家)留下的。上帝創造萬有,他卻以雙手留下動物的靈魂。究竟,他以繪畫記錄生活,還是以藝術召喚動物的靈魂?現在無從得知。不過,他正以藝術對抗死亡,創造不朽。

電影院不就是現代人的洞穴嗎?洞穴內的壁畫是藝術,荷索的紀錄片也是藝術,電影與壁畫,兩種藝術形式的對話。當我戴著立體眼鏡,恍若親臨其境地觀三萬年前的壁畫,我也正與靈魂覺醒的先人對話。我們每個人心內都有個洞穴,在神聖的隱密處創造自己的世界。最後,荷索定格在那一隻右手尾指微彎的硃紅手印,我聽到了靜默鏡頭下的聲音:壁畫是三萬年前的人留下的,紀錄片是荷索留下的。原來,我們都分享相同的人性,都希望透過藝術形式,讓生命不朽,或者至少,讓生命在滾滾紅塵中,留下自己獨特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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