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

雪滿枝頭的山指甲

早春剛過,街上陣陣飄香,像桂花的氣味,卻沒有桂花的含蓄,滿眼是怒放的白色小花,如雪白了枝頭。我走近灌木叢,很多昆蟲簇擁著,原來被吸引的,不只有我。我很好奇,決心要找出樹木的名字,終於找到了對象,書這樣說:因枝葉於寒不凋落,似女子之貞節不屈,故名「女貞」(Japanese privet, Ligustrum japonicum),花期四月至六月,芳香。應該沒有錯吧,但為何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名字呢?


為了進一步求證,我在網上查找香港女貞樹的資料,結果出奇的小。我知道台灣的譯名跟香港的不一樣,於是我嘗試查「冬青木」,同樣沒有結果。我記得書曾提及,有一種樹跟女貞很相似,名叫小蠟,於是我在網上查看香港小蠟的資料,原來小蠟又名「山指甲」。啊,很熟悉的名字,再看網上的圖片,我知道沿街盛放的白花灌木,就是「山指甲」,沒有錯的了。


「日本女貞」和「山指甲」,都是女貞屬,日本女貞的英文是Ligustrum japonicum,而山指甲的英文學名是Ligustrum sinense,分別只在日本(japonicum)和中國(sinense)。為了進一步確定,我問了學校的園丁蓮姐,怎知她第一句便說:臭死人了,香得太濃,嗆人!我反而喜歡山指甲突出的個性,羊蹄甲以花色告知春天的來臨,而山指甲則以濃郁的氣味加快春天的步伐,不讓羊蹄甲專美。不過,我也有新發現,原來校園裡還有一棵斑葉女貞,可惜沒種在盆裡,花期未到。


自從喜歡看樹以來,每天的生活都變得不一樣,同一個地方,大地都會給你驚喜。



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政府如何回應社會的訴求?

我還未教學生如何處理「建議」的題形,但麗斯讀《明報》的〈議員倡推全民退休保障〉(2011215日)後,已思考政府要如何運用龐大的財政盈餘。她知道香港社會面對多方面的問題,但長遠而已,政府必著手處理人口老化的問題,確保香港市民擁有高質素的退休生活。


 


麗斯只是中四學生,未考慮建議的可行性,即政府如何平衡社會上各持份者的意見,資源投放的先後緩急,但她已能看到政府需要解決的問題,她的文章如下:


 


我們知道今年的財政盈餘遠比原預期的多,將進一步推高政府的儲備和資產總值。而政府表示會將這些盈餘積蓄儲備,且對外解釋是大部份儲備和資產都不能自由動用。


 


香港政府只是一味的儲蓄,即使經濟實力很強大,卻不能改善整體香港市民的生活素質。香港現今面對樓價過高、通脹、在職貧窮和貧富懸殊的問題,政府可以將一部份盈餘拿出來解決眼前迫在眉睫的問題,否則市民怎會信任政府?


 


就像現今中國的GDP雖然超過了日本,但日本政府說日本不追求GDP,日本政府要讓人民享受充份的福利。香港政府即使有很多的財富,卻沒有作些措施,例如人口老化基本、教育上的增加資源,住屋方面多建一些公屋和居屋,撥一部份錢來制衡物價過高、交通費昂貴等等問題,來使香港市民享受充份的福利,這樣才可以使政府得民心,使市民信任政府。


 


議員倡推全民退休保障,學者倡設人口老化基金,說明了香港人口老化問題的嚴重,政府不需要一次性把盈餘投資在人口老化問題上,但應設立一個基金組織,以應對人口老化問題,由100億元開始,每年把小部份盈餘放進去,保障老年人的生活水平,保障衣食住行,福利和醫療等福利。


2011年3月22日 星期二

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

2010年7月號的《Sight and Sound》,已宣告了泰國導演阿比查邦(Apichatpong Weerasethakul)的《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奪得康城影展的金棕櫚獎。然後,十月的倫敦電影節便舉辦該片的特別放映會。百老匯曾經在亞洲電影節放映《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但門票一早售罄,我要等到三月,百老匯重新放映,才有機會入場觀看,我只能說一句:值得。開場的影像,已把我帶離現實世界,鏡頭特寫一隻吃草的牛,若有所思,偏綠的畫面,很靜,偶爾聽到牛在低吟,漸暗的夜,很空。然後,牠脫離了束縛,走入森林,主人追在後頭,尋著了,在漆黑中有兩點紅光,看著我,不,是盯著我。那一刻,我在看電影,電影也在看我。故事正式開始。


原來,波米叔叔走到人生盡頭,和親友回到森林的農場,重遇死去的妻子和失蹤的兒子,那一夜,再沒有陰陽之別,也沒有人獸之分,妻子的鬼魂和變了靈猴的兒子,與他共坐一席,細說前塵往事,沒有特別的感傷,一切淡然,萬事萬物在自然界中共生互存,渾然一體,沒有你我,也無分彼此。我喜歡這種淡然。很多泰國電影,都是猛鬼厲鬼惡鬼的怨咒世界,難得阿比查邦說一個迥然不同的故事,人鬼本來一體。


電影加插的一段關於醜公主神話,也很有詩意。公主面貌醜得嚇人,她蹲在湖畔,卻見倒影美若天仙,她知道湖神騙她,求湖神把她變成真的美人,最後她將自己奉獻給湖水,鯰魚游移在她兩腿之間。公主是波米叔叔的前世嗎?或者,公主是他的母親?其實,這並非電影的重點。重點是波米叔叔最後的人生路,就是這個森林,她妻子離開人世,兒子失蹤的時候,都是這個森林。這個偏遠的森林,就是「故事」的載體。與故事相比,能讓故事發生的地方更加重要。


我覺得,阿比查邦的風格很像希臘導演安哲羅普洛斯,善用長鏡頭,敘事有很強的沉思性(contemplative),故事主人翁都經歷一段旅程(波米叔叔便跟著妻子的鬼魂走入山洞,看著皎潔的月色沉沉睡去)。只是阿比查邦的沉思對象/媒介,帶有更多的東方色彩,如輪迴和泛靈的自然界,波米叔叔也沒有奧德賽式(odyssey)的回家/啟的顧慮,因為在佛教的輪迴世界,離去也就是回來,正如妻子和兒子離去了,又在波米叔叔快要離去時回來,人生就是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喜歡電影的結尾,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站在自己的身旁,看著自己眼定定地看電視,你有何感想?導演幽了觀眾一默,散場了,還在想劇情嗎,還想不通嗎?其實,甚麼也不用想,用「心」看電影,比用「眼」看電影更重要!


後話:亞洲電影大獎的最佳電影,頒了給《波米叔叔的前世今生》,各位慕名而入場的朋友,記著要用心看,我前面的情侶,看到半場便離開了,很多觀眾並沒有耐心看到最後一幕。


Sight and Sound: This charmingly absurd vision is shot partly as a tribute to the magic of silent cinema, lit so gorgeously in pallid, neartransprent hues that you fear for its fate at the hands of negligent projectionists. It was a thoroughly deserved win, capping a run of beautiful, unique and fascinating films that have seen Weerasethakul take his place at the very forefront of world cinema。



2011年3月21日 星期一

如此盛世

為了預備通識科「現代中國」的教學,一口氣買了三本新書,包括郎咸平的《我們的日子為什麼這麼難過》、閭丘露薇的《不分東西》和錢鋼的《如此盛世:錢鋼的中國觀察》。他們三人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他們都不在香港出生(郎來自台灣,錢和閭則來自內地),卻以「香港學人」的身份評論現代中國。他山之石,可以攻錯。無可否認,他們提供新的視覺,讓我窺視國情,甚至辨清自己的偏見。


買郎咸平的書,因為秀卓在早會推介,我讀後也感眼界大開,要學生在復活節期閱讀,自行備課。至於閭丘露薇,記得她的名字,因為她是伊拉克戰爭期間唯一在伊的華人記者,開戰後曾經失去她的聯絡,我曾經很擔心這位巾幗的安危。錢鋼更不用說了,他的報告文學《唐山大地震》是預科必讀,原來他移居了香港,在香港大學擔任研究主任。


讀他們的書,感到很唏噓。當國內的學人移居到香港,借助這裡的自由,向北京吶喊,向當權者發出呼籲之際,香港人卻只顧眼前利益,自我約制,耽驚受怕,唯恐踩地雷。有一次,某博士到校演講,鼓勵同學北上升學,說國家經濟發展迅速,人才輩出,是升學的理想之地。怎知有同學舉手,反問:我想讀藝術,難道你想我好像艾未未一樣,吃餐飯也給公安拉走嗎?沒有言論自由的地方,怎會是升學的理想之途?博士好言相向,說國情如此,但瑕不掩瑜。聽說,同學還是要接受「教導」。


雖然學生提問的態度是囂張了一些,但我欣賞她的率性。因為率性,小男孩才揭穿皇帝新衣的謊言。錢鋼說:1958年有三種人,第一種是官僚主義,不了解下情,老老實實說假話;第二種是滑頭,看風使舵講假話;第三種最壞,明知是假的,還成心說謊。如果我們不好好珍惜這些學生的率性言論,我擔心香港會淪為這三種人的殖民地。


用錢鋼的說法,香港也充斥太多「看破紅塵」的人,明知不可為便不為的人。他說:「神像倒地,主義破產,舊的丟棄了,新的不敢要,我們正在一步步走進價值虛無的迷霧。現在是強勢集團為各自的利益在聯手遮蔽真相,壓制輿論,剿滅異見,而「看破紅塵」的世紀末心態,正支撐著危機隱伏的體制。」香港人要「愛國」,便不能擁抱「看破紅塵」的心態,更要提防那些滑頭的人。



2011年3月20日 星期日

黑天鵝的掩眼法

是我期望太高嗎?看預告片段,還以為「黑天鵝」要解構、甚至顛覆《天鵝湖》,不讓白天鵝專美,再加上Natalie Portman挾著最佳女主角的氣勢,深怕自己錯過入院觀看的機會,於是星期五晚上,拖著疲倦的身體,也要入場觀看《黑天鵝》,可是,大失所望,看到半場,已開始感到厭煩,希望快些回家睡個好覺。


《黑天鵝》劇情單薄,角色刻板,最成功的地方,就是「愉雞」。過份呵護的母親,將女兒妮娜迫成純潔天真的小公主,但在導演的淫威下,小公主發現自己可以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黑天鵝。正邪一身,分飾兩角,妮娜開始分裂,甚至產生幻覺幻聽,走向自絕之路。於是,電影為了讓妮娜走火入魔,加插了太多刻意的角色和情節,令電影影庸俗、膚淺。例如,那個來自三藩市的惹火舞者莉莉,還有自殘的前任天后貝芙,她們的出現,令妮娜嫉妒、走火入魔,但其實這些角色都是掩眼法,令編劇不用費神,交代妮娜從白天鵝變成黑天鵝的心路變化。


電影的重點,應該在妮娜和母親的關係。她的母親,曾經是很成功的芭蕾舞蹈員,但因為妮娜,她放棄事業,將妮娜撫育成人。她很關愛女兒,甚至過份保護她,一直視她為十二歲的「小公主」。電影開始的時候,我們還以為她是個好母親,勸妮娜不要給自己壓力,但後來,同一個母親,卻變成壓迫女兒的惡魔。她管束妮娜,甚至是妮娜「性壓抑」的源頭,她不理妮娜的私隱,脫光女兒的衣服,剪女兒的指甲。這完全是說不通的,角色缺乏了一致性,為了劇性而扭曲了人物性格,電影更將她的母親描寫成瘋子,終日反鎖在室內,畫些如孟克「吶喊者」的畫作。好了,如果她真是這麼矛盾的話,重點便要放在兩母女的關係和相處,如果妮娜要反抗,早應讓反抗了。再說,她的母親也不是如此專橫,妮娜反鎖自己的那一夜,她也沒有發瘋啊。其實,將母親妖魔化,都是讓妮娜走火入魔的掩眼法。


再說那個色迷迷的劇團導演,以性挑逼迫妮娜揣摩黑天鵝的內心世界。我真不明白,為何人性的黑暗面,必須與性扯上關係?白天鵝代表貞潔?黑天鵝代表性慾?夠了吧,不要那麼煞有介事好嗎?將性誇大,又是一次掩眼法。如果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妮娜愛上導演,又或者導演真的搞上了妮娜,兩人發生關係,編劇便要花很多功夫,描寫妮娜的心魔何在。性壓抑作為心魔,是最方便之途,至少大部份觀眾都愛看這樣的故事,特別是飽受性壓抑的觀眾。


作為心理驚慄電影,《黑天鵝》的導演和編劇都很懶惰。他們只懂用那些萬試萬靈的方法嚇觀眾,例如從浴缸冒上來時看到扭曲的面容,又或者在鏡中看到滿眼血絲的自己(很多都照抄希治閣),再加上杜比環迴立體聲的震憾音響,很多觀眾都會扭成一團(可是很多觀眾買票進場,就只求這麼簡單的被嚇經驗,將電影院當作海洋公園的鬼屋)。其實,試想想,關掉音響後,大部份鏡頭都沒有懾人的力量。要看人格分裂,疑幻疑真的電影,看後甚至會質疑自己存在的真實,如馬田史高西斯的《不赦島》,這才是真正的心理驚慄電影。


Portman真的很努力演妮娜的角色,正如DiCaprio在《不赦島》中同樣努力。不過,我覺得DiCaprio很享受演戲的過程,而Portman只是很賣力、甚至吃力,由於電影欠缺藝術成就,這個最佳女主角,嚴格來說,只是勤力學生的安慰獎。



2011年3月15日 星期二

共鳴

我沒有教學生W,但她曾經跟我看社運電影,會分享讀書和觀影心得,後來以文會友,她聰穎過人,一目十行,博聞強記,分析力強,中一時已看昆德拉的小說,現在更觀看雷奈的《去年在馬倫巴》,在她身上,散發著香港少見的文氣。她說認識我是她的榮幸,其實,能認識她才是我的榮幸。


W:    


讀你的筆記,燃起我心中的熱情,我還記得自己孤寂地坐在漆黑的電影院,看著李燦森在墳場中徘徊,是生是死,To be or not to be,迷惘也好歹有個盡頭,處身迷霧之中也不要懷疑自己目盲。看陳果的電影,很親切,覺得他將那些無法言傳的感受,以影像表現出來。然後,《去年煙花特別多》那份唏噓與慨嘆,香港會否如煙花,就在最璀璨時謝幕?九七是香港最光輝的時間,也可能是煙消雲散之時。再到《細路祥》和《榴槤飄飄》,陳果又一次將隱形的移民帶到銀幕,將他們的生活放在銀幕上也不會嫌太大,因為他們的身影和聲音一直在香港人的視線和聽覺以外。       


所以,你的筆記與我的內心產生共鳴。我和你一樣,喜歡陳果多於王家衛,王家衛的電影再華麗,也只是香港的墓誌銘,陳果的電影再低微,也是香港的血與肉。其實,香港還有許鞍華、韋家輝、張之亮……,我會毫不吝嗇,入場觀看《得閒炒飯》和《再生號》,他們並沒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特別在香港這個媚俗之地,一張入場票,就是一份無言的支持。


我也是在大學的時候,才認真看法國的新浪潮電影和日本的電影,有些電影,更是看兩三遍才看得懂,都是那一句話,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品味,真難得。你的電影和讀書筆記,能清楚分析作者風格和中心思想,觀點獨到,我也自愧不如,很希望和你分享更多追影逐字的經驗。我也是書癡和影癡,但年紀大了,記性差了,也沒有時間整理思緒,真懷念年輕的日子。


能夠在忙碌的日子,回憶那段尋常的放蕩的日子,真幸福。我上月收到一份學生給我禮物,在玻璃瓶內一張便條寫著:可以為夢想而忙碌,不要因忙碌而放棄夢想。我把那份禮物放在案頭,經常提醒自己,再忙碌,也為了和學生之間的生命激盪。你的來信再一次提醒我,什麼才是最寶貴的。讀你的信和筆記,我想到朱天心的《擊壤歌》,他的父親朱西甯是台灣的文學家,你的筆記也很有《擊壤歌》的風範,我很幸運能遇到你,也很慶幸能為我買的書找到更適合的讀者。


最後,我也介紹一本最近讀的書-池田大作的《青春歲月 讀書感悟》,其中有以下一段話:「真正讀懂一本書的人是可敬的/要懂得讀書,不要死讀書/要成就自己,那就需要熱烈的勇氣。」W,你絕對是一位可敬的讀者,也希望你成為一位可敬的作者,而我也很樂意繼續做你的讀者。


2011年3月7日 星期一

必要的喪失:127小時

看《127小時》,令我想起一本讀過的書-《必要的喪失》,人生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從小開始,我們不斷學習,從無到有,建立自己的身份,為學日益,擁有自己的事業、家庭和名聲,所有東西累積起來,便成為「我」了,好像某些人的名片,在自己的名字下,還要加上什麼博士、顧問和工作銜頭,我見過最誇張的名片,是風琴式摺疊,他甚至想告訴你自己的面書有多少朋友,又有多少人「Like」。


不過,有些人走到一個階段,方發覺生命中的魚與熊掌,或此或彼,必須有所取捨。Aron Ralston被困在狹谷的127小時,從憤怒到絕望,最後忍痛割捨,壯士斷臂,活出不完整卻圓滿的人生。這就是為道日損的道理,也就是林谷芳說的「歸零」,從不斷增加的人生變成不斷減去的人生。生命和愛情,孰輕孰重,自由和良知,又怎樣抉擇?二者只能擇其一,不斷的減去,餘下的就是真真正正的你。匈牙利詩人裴多菲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如困是你,什麼是可貴,什麼皆可拋?


Danny Boyle處理《127小時》很有節奏感,一貫《迷幻列車》的風格,想像與真實,回憶與今天互相交疊,畫面和配樂都牽動我的心跳和呼吸。,不過,我想再多知道Aron Ralston的心路歷程,所以買了《Between A Rock and A Hard Place》,他開宗明義說,被困的127小時,是一次靈性旅程。且看他說為何喜歡獨自攀山:The invigoration of hiking alone, moving at my own pace, clears out my thoughts. A sense of mindless happiness.村上春樹在《關於跑步》,也有類似的看法,這也是我近年常往梧桐河畔跑步的原因。


我最喜歡,就是那份骨氣,他說:There is an undercurrent of attitude among the high-country proletariat that to buy one's way back into the experience of resort life is a shameful scarlet letter. Better to be the penniless local than the affluent visitor.這就是生活素質,非物質的生活素質。由於性情所近,我特別喜歡《Into the Wild》和《127 Hours》,也愛看Discovery Channel的《Dual Survival》。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我浪跡天崖,我能放下現在擁有的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