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4日 星期日

書展

口述歷史的小組開始成形,紅紅和佩宜是中堅份子,她們中一的時候,已著手研究粉嶺戲院的歷史。同事說:你放那麼多時間在初中學生身上,值得嗎?我看著紅紅和佩宜,覺得一切都值得。歷史並不是容易的科目,念歷史好像長途賽跑,每天艱辛鍛鍊,日曬雨淋,為求在田徑場上,追趕一分一秒,但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百米飛人身上,馬拉松跑手的滿足感,來自於內心的喜悅,多於觀眾的掌聲。讀歷史的人也一樣,埋首在資料之中,追尋真相,好容易才看見一絲曙光,滿心驚喜,要和別人分享,但卻沒有人想聆聽你的發現。讀歷史,是孤獨的旅程。我有些歷史學生,拿到好成績,卻視歷史研究為畏途。難得紅紅和佩宜過了兩個學年,還願意參加香港大學舉辦的「口述歷史」課程。我問她們,會在新高中選修歷史嗎?她們說,很想啊!除了拿高分,我更希望讀歷史的學生,能培養一份人文關懷。轉眼間她們要升讀中三了,再過數年,便是大學生,她們要選擇,是否當社會的良心。


離開港大,我帶著信信、望望參加書展,甫進場,便看到商務、大眾、天下等大書商的攤位,滿眼是名家的暢銷書,我不斷鑽進場裡,找找冷門的書籍,書展不是要拓寬閱讀的品味嗎?為何來來去去都是差不多的書籍,只是折扣有別?終於,我找到英文版的「神奇樹屋」。自從去年暑假發現「神奇樹屋」系列的童書後,便一直和信信追看。後來,我也在「五南」的攤位,買了台北市政府出版、翻譯自日文的「社區營造教育」叢書,有助我設計「口述歷史」課程。逛了個多小時,孩子累了,在場外蹲下,保安見狀,立刻請孩子起來,到親子閣找地方坐,我們走到親子閣,滿座了,外面的長椅,都坐滿了人。為何大會不提供專為兒童、老人和孕婦等有需要人士的座椅?站了不久,保安又過來,請我們不要阻礙通道。我很想讓孩子對書展留下美好的回憶,待他們長大後,自行會來逛書展。可是,香港書展越來越失去書卷味,一年一度的閱讀盛事,成為一年一次的書籍大賤賣,我感到痛心。


書展,應該是最尊重書的地方;書,是作家生命的凝練。入場人數及銷量,能代表人文素養嗎?當書變成純粹的商品,我們還剩下什麼?土地是商品、樓房是投資產品、人要增值、學校要升呢,難怪有人說,香港,窮得只剩下錢。上星期離開台灣的時候,朋友見我行李藏了很多書,笑說我要把整個台北都帶回香港,我無奈地說:我最想把自己搬到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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