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日 星期五

從七一看政治參與和身份認同

終於等到這一天,特區政府的管治越來越不像樣,曾蔭權和林瑞麟的嘴臉令人側目,面對香港市民,擺出不屑一顧的嘴臉;京官南下,便現出一副奴才相,連學者馬傑偉也忍不住,在星期日明報大罵一眾政府高官。星期四收到朋友的電郵,知道沈旭暉以年輕學人的名義發起聯署,反對遞補機制。我對沈旭暉一向有保留,但細看聯署,發現林輝和邵家臻都在名單內,我心想,這些大纜也拉不上的學者,竟然出現在同一聯署之內,特區政府的惡行專橫可見一斑。我當時估計,這一年七‧一的上街人數,必超過去年。


上街前,我約了十多名學生觀賞藝術中心「華語紀錄電影節」的《仇崗衛士》和《我家門前有大河》,關於兩片的感想容後再談,四時散場後,我立刻趕往銅鑼灣加入遊行隊伍,中六的堅希望和我同行,他第一次參加七‧一遊行,後來仁、欣和薷也加入了,欣和薷也是第一次參加七‧一遊行。我在銅鑼灣遇到婷芝,她是舊生,在港大讀法律,和男友同行。我問她在銅鑼灣幹什麼,她說等遊行隊伍來到插隊,真有他鄉遇故知之感。遊行途中,欣說要好好珍惜香港得來不易的自由。他家住深圳,網路禁區處處,在香港讀書,更能感受思想言論無拘無束的珍貴。我記得讀閭丘露薇的《不分東西》時,她說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香港人」,是參與了天星和皇后碼頭的公民運動。我也一直跟通識的學生說,政治社會參與和身份認同不是兩個課題,而是一體的兩面。當你認同自己是香港人的時候,你便對香港的社群產生歸屬感,也對社區的命運有所承擔,你便會透過政治和社會參與,改變社群和社區的命運。反之亦然,當你參與政治和社會活動,你便對「香港人」有更大的認同感。


走到半路,欣問我,遊行能改變政府的決定嗎?我沒有正面回應。我只能說,功能組別佔立法會半數,立法機關的組成方式未能反映民意,我們選票的份量被功能組別削弱了,我們只好用腳投票,所以遊行人數絕對是關鍵。星期日明報的黃洋達說,七‧一只是防守性運動,公民社會只可以借遊行向政府說不,並不能迫使政府改變施政。簡而言之,無論七‧一遊行人數有多少,政府永遠站在不敗之地,你人數再多嘛,政府按兵不動便行了,但遊行人數少的話,政府欺負你人少,便可為所欲為。所以,縱然我對去年「五區公投」有所保留,我也投了票,但並沒有投給請辭的議員。幸好我行使了投票權,否則我便給了林瑞麟籍口,要取消補選機制。


過去幾年,我都沒有走上政府總部,但這一年,我堅持走到政府山頭,警察如臨大敵,拿著攝錄機把我們的臉孔拍下,但圍欄外的菲律賓朋友,卻在魚貫遊行的隊伍外,悠閒地度過午後時光,在遠遠的山坡,一隻松鼠躍躍走過,陽光偶爾穿過灰雲,將金光灑在遊人的面上,像佛光初現。如果香港的立法會沒有功能組別,如果特首由普選產生,這些人、這些面孔、這種情景,在七‧一這天,會有不同嗎?離開的時候,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想了又想,原來是教會的牧師,想不到她也參加了七‧一遊行。是的,七月一日這天,是特區成立日,也是香港公民社會的標誌。日復日,當香港公民面對特區政府的粗暴與無理,感到疲倦了,覺得孤單,便在七月一日這天,發現未向權力屈膝的人,並不只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過著平凡生活的你和他。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