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26日 星期六

抑壓著的情感

 幾天以來,帶著悼念的心情,不想張揚,只著靜靜地況味著這種情感,一種失落感,告別早逝的同伴,同行二十六年,早上找回97年的回歸等刊,還有98年的世界盃特刊,就像替離去的朋友收拾遺失,好好封存,伴隨自己的餘生。腦海中響著兩小無猜的歌詞:When I was small and the apple tree was tall。當時年紀少,雖然擔憂,但還是洋溢著樂觀情緒,現在回看,或許是香港人集體自我欺騙吧,以樂觀的謊言包裝殘酷的事實,就著背著蠍子過海的青蛙,還相信蠍子不會愚蠢得螫死自己,如果青蛙死了,蠍子也會溺死吧。最終,蠍子還是在河中心把青蛙螫死,青蛙問蠍子,為何如此待我?蠍子淡然說:本性如此!是香港人太自信了嗎?能背蠍子過河的,又豈只青蛙?又或者,蠍子已學懂過河的本領,只想飽餐一頓。

清除得沒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回憶。仍舊撥弄手機,但只看到新聞自由已死的悼文。到今年還未翻閱最後一份蘋果日報。這種失落,只有香港人能明白,所以才更孤獨。對其他人來說,沒有了這份報章,還有其他報章可讀吧。不是的,這份報章的意義已超越了新聞本身,自2003年開始,這個媒體代表著一種反傳統的精神,一種難以收編、不斷探索可能性的精神。探索的過程中,有時過了底線,被責歉、要道歉,然後躬身自省,讀者吵著要不要原諒,然後又在最幽微處找到蘋果。這一天你感覺被蘋果背叛,但之後的某一天又發覺只有蘋果在你身邊。或者,新聞自由並不是固定的東西,而是一種開放性,一種編採與讀者共同探索的共同領域。

暫時,還找不到可以替代的媒體,外媒對香港的報道始終隔岸觀火,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感受不到那種關切之心,其他香港獨立媒體欲言又止,大家心照不宣,如隔靴搔癢。唯有打開台灣的蘋果動新聞,就像吸毒者飲美沙酮頂癮,相似的頁面、熟悉的動畫片段,但編幅已不能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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