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29日 星期一

歐洲瘰螈

落田除草時 看到雜草中有些黑色的東西在動
以為是蚯蚓 俯下身看個究竟
依曾相識 上個學期上生態課程曾經見過
那是歐洲瘰螈 不是英國的原生種
但田裡的兩棲類生物 是重要的生態指標
之前挖了個水池種西洋菜
也不只是為了打邊爐
最重要是營造多元的生態環境
吸引兩棲類動物留在田中
制衡鼻涕蟲的問題
我拾起瘰螈
放到西洋菜池中
想到幾年前學生在林村河摘西洋菜
在菜叢中發現了稀有的香港瘰螈
又是一陣低頭思故鄉的感慨

2025年9月25日 星期四

酒吧一角

這是我近日最喜歡的角落

落地玻璃讓日光灑了進來

秋陽正暖

酒客的聊天聲音讓我更專注

我在這間酒吧也有些奇遇

斟完咖啡返回座位的途中

看到華人面孔的Auntie

我們禮貌地點頭微笑

她用廣東話問我是否香港來的

我說是啊

她說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是馬來西亞華人

我們聊了好一陣子

我回到座位繼續寫文章

過了一會出去斟咖啡

在咖啡機遇到另一位華人面孔的Uncle

他又問我是否香港來的

我點點頭

他說他也是

不過他是上海出生的

少年時代在香港度過

後來在英國讀書便留下來了

這個城市香港人不多

竟然在酒吧便遇上幾個會講廣東話的

酒吧,果然是英國社區的重要場所



2025年9月23日 星期二

二級園藝第三課

Constance Spry原來是一位專門培育玫瑰的女士,她保存了很多英國古老的玫瑰問種,是revolutionary florist,她培植的玫瑰稱為English rose series。


Petunia(碧冬茄屬)這個名字聽過很多次,但到現在還未認到,外表有點像牽牛花(都是喇叭花樣式)。


Coleus(鞘蕊屬)又叫彩葉草,外貌好像紫蘇,其中一個品種稱為Coleus scutellarioides,又中文名叫洋紫蘇,不過與Perilla完全無關。


樹癭,英文分得很細,galls, burps/ belching。橡樹葉底很多,有些受感染後會結出像金蘋果的東西。


原來Lime blossom(又稱為Linden Tree)可以泡茶,這是很常見的行道樹,明天可以試泡。


校園中有一株Indian Rain Tree,原來就是台灣和香港很常見的欒樹。


我還以為叫橡樹金蘋果,原來中文學名叫櫟癭(Oak apple or oak gall),又叫櫟五倍子,真係從來沒聽過。是由某些癭蜂爲了孵化幼蟲而注入樹幹中的化學物質所造成的。


本地人稱馬粟樹的種子為Conker,可以變成玩具,他們很高興跟我分享用Conker對戰的經驗。


馬栗有毒,不能吃,但這些栗子可吃,但果實太小。

2025年9月22日 星期一

秋分的晨光

上星期開車時看到儀錶板亮起了燈
提醒我還有五百英里便要替車子做定期檢查
比我預計提前了幾個月
之前預計一年的行車里數不會超過一萬英里
怎知過去一年在英倫南北縱走
還到過西海岸和北威爾斯
九個月便跑了一萬英里
把車子送到原廠保養做檢查
過橋時看到晨光燦燦
很久沒有這樣悠閒地走過跨過大橋了
今天開始日光會越來越短
要好好享受晨光

2025年9月21日 星期日

舊生來訪談教育

幾個月前收到舊生電郵,說完成了一年的碩士課程,要返香港了,臨走前想跟我見面。

時間一眨眼便過了,幾年沒見,一見如故,昔日在中大教學的回憶又湧上心頭。

那些年,我們一起談歷史教學的種種。

她本來是年輕有為的中史教師,成績出眾,有教學熱誠。

我問:返香港還會重拾教鞭嗎?

她說:大概不會了。來英國讀博物館管理,返香港之後想做博物館導賞。

還不錯啊,在體制外做歷史教育,空間可能更大。

昨夜我們在N城的餐廳暢談了很多事情,有舊事、也有將來的夢想。

今早帶她逛文青市集,讓她感受一下東北的熱鬧。

跟她聊天,本來壓在心底的教書癮又發作。

教育,仍然是我很希望做的事情。

我們買了一份炸魚薯條、望著北海,吹著海風,邊吃邊聊。

還有空間的,我們相信,慢慢找吧。

我要努力寫好下一篇文章,用文字延續我的教育夢。

2025年9月17日 星期三

二級園藝第二課

同學A和同學C討論如何做堆肥,A建議買Johanna Compost bin,我第一次聽,心想:真的要這麼多設備嗎?

導師建議我們參觀Westonbirt Arboretum,那裡有很多Champion trees。說到冠軍樹,上個月參觀National Trust的花園也看過不少,其中一棵是銀杏。

又有同學分享玫瑰照片,今次是Constance Spry。點認呀?

同學E說她種的青瓜品種叫Crystal Lemon(水晶檸檬?),連個名都咁posh。

同學A祖籍蘇格蘭,一口蘇格蘭腔,初認識他時我只聽懂五成,今年我的聽力進步了,懂七、八成。他今次分享的,是Raby Castle和Garden的旅程,展示了很多照片,導師照舊問同學有什麼意見和感受。

同學M直截了當地回應,對這些Fancy的花床沒有什麼興趣,他用了quirky這個形容詞。英國人很少這樣直接。他分享的照片,是採集了很多的elderberries來釀酒,還打算採集rosehips做些什麼?看來他是forager多於gardener。

遊校園觀賞植物時,我走近他,說很認同他的看法。我的理念是經營一片Food forest或edible landscape,他點點頭。We are on the same page,他笑了。他介紹我讀Richard Mabey的Food for Free。

近日Rowan tree(Sorbus,山梨/花楸)的果實成熟了,紅紅橙橙的果實櫐櫐。我試吃了一些,清甜的,但不敢吃太多。我問他Rowan berries是否可吃,他說可以,但要一定工序。

初秋,也是採蘋果的季節。導師請我們周末到校園摘蘋果。朋友的後花園和Allotment都有很多蘋果,除了蒸熟後加入肉桂拌希臘乳酪之外,我不知還可以怎樣吃。

同學J說,她的爸爸特意種了Katy品種的蘋果樹,非常Juicy,將蘋果冷凍後再榨汁會更容易,是釀Apple cider的好種。這些就是土食材。

遊校園時,導師叫我們坐在一株翠綠的樹下,問我們是否嗅到陣陣芳香?是的,很奇怪,把鼻貼近葉子,嗅不出任何香氣,但在樹下,卻有陣陣幽香。導師說,那株叫Katsura。日本的名字,翻查資料,漢字為「桂」,源於中國,叫「連香樹」,算是稀有。

做完hardwood cuttings,我經過還結著桑椹的桑樹,我問導師可以取些cuttings嗎?導師側過面,說:Why are you asking me?

同學笑了,叫我自己去剪啦。就這樣,我剪了一枝桑的hardwood cutting,希望幾年後可以吃些新鮮桑椹啦。

 


連香樹下

2025年9月14日 星期日

茅子芳先生的匠心

《文化大觀園》介紹茅子芳先生,他不稱自己為藝術家,只說自己是藝術愛好者,但他的工藝了得,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任何物料在他手中,都變得有生命。他言爽意直,不轉彎抹角,頗堪玩味。如下:

一,他從不參加比賽,因為要評審他的作品的人,技藝必須比他高,他歡迎別人指點,但不接受技藝比他低的人對他的作品評頭品足。

二,他說,沒有廢物,只有廢人。如果孫悟空的金剛棒,對拿不起的人來說,那是廢鐵,但在孫悟空手中,卻成了定海神針。

三,他雕刻玉石出身,家中卻沒有玉器。他的作品都採自別人所棄的物料,但在他眼中,有瑕疵才有點石成金的可能。

四,其他藝術家說,隔行如隔山。他說,在山腳的人,才會有這種看法。站於山頂之巔、俯瞰群山,便看見山巒相接,道理如一。如是,他以素描之工,化作刻瓷之技藝,又作雕刻的功夫。雕蟲絕不是小技。

五,即使在最潦倒的日子,也不賤賣作品。寧願在街頭叫賣,賺錢過活,亦堅持純粹的創作。

六,他的藝術觀很值得學習:不以大取勝、不以小顯能;不以繁媚俗、不以料貴為榮;不借名人高官題詞合影壓眾;不看"上帝"臉色,用作品贏得觀眾。各種獎項一律不參評,以文化、藝術、品位表達真情。

七,他不做火車頭,因為火車頭跑得再快,都要沿著別人鋪的鐵軌前行。他要做堆土機,為後來的藝術工作者開路。

八,他不喜歡人家稱他為「著名」手藝人,他說媒體沒有報導之前,沒有人認識他,為什麼媒體報導了,便成了「名人」?他不要這些虛名。


2025年9月13日 星期六

代糖

英國有糖稅,外出用餐大部份汽水都用了代糖,看上去很「健康」,標榜低卡、不影響血糖,問題是大部份代糖是人工合成的化學物,很多人只看表面,便將這些「低卡」汽水當開水,避得了肥胖和糖尿病,卻產生更可怕的結果。

開水無味,不如回到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傳統,以茶代水,不是更好嗎?不過,很多英國人真的嗜甜,即是喝茶,也要加很多白砂糖/甜味劑。歸根結柢,最大的問題還是對甜味上癮。幾年前讀過《甜與權力:糖──改變世界體系運轉的關鍵樞紐》,提到糖從奢侈品轉變成平民百姓的美食,中間涉及帝國擴張及全國商業運作。以前的人即使嗜甜,亦沒有能力滿足肚腹之慾,如今糖唾手可得,慾望滿足了,身體卻要付代價,甜味劑的代價甚至更大。

還是好老土咁講,五味令人口爽,粗茶淡飯,細吞慢嚼。唯有節制,才是解決之道。


《Guardian Weekly》

2025年9月12日 星期五

童年往事

昨晚做運動,開著電影看Youtube,不得不佩服演算法,竟然推薦了一條石硤尾港式舊快餐店給我看。看到「水手快餐」四個字,好像似曾相識。我的童年時代,有一部很出名的卡通叫「大力手水」,Popeye the sailor man,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吃過菠菜後會變成大力士,以一擋十,英雄救美。我本來不愛吃菠菜,總覺吃完菠菜後牙齒澀澀的,但阿爸常跟我說,想學Popeye做大隻仔,就要多吃菠菜。

記憶中我那年五、六歲,阿爸做運輸送貨,會帶著我跟車,他經過一間叫「水手」的快餐,就停車買漢堡包給我吃,我已忘記了是什麼味道,只記得阿爸說:食完漢堡包便變做大力水手。過了幾日,我開始發燒,由華氏九十幾度一路燒到一百零四度,那時還是用水銀玻璃溫度計,水銀不斷膨脹,嚇得爸媽不敢怠慢,把我送到醫院急症室。

原來我感染了猩紅熱,那個年代猩紅熱是兒童殺手,幸好那時醫學發達,我服用了四環素(抗生素),病是好了,但之後長出來的牙齒缺少珐瑯質,又黃又小。每次提起那次大病,阿爸都說是食完漢堡包之後發生的。阿爸並不是說漢堡包出問題令我生病,只是時序上很巧合,將兩件無關的事連了起來。

當我看到這段Youtube片,竟然記起了這段舊事,我甚至覺得快餐店的裝修沒有怎麼變,就像四十多年前一樣。為了求證這就是我們當年幫襯過的「水手快餐」,我立刻將片段傳給阿爸,問他是否記得這間餐廳。

「係呀,石硤尾嗰間,我泊咗架車喺對面。」阿爸錄音給我。

太好了,原來「水手快餐」還在。我說:「阿爸,我下次返香港,一齊再去水手快餐食嘢囉。」

「我退休前揸的士經過石硤尾都見啦,不過呢幾年冇去,原來未執。」又一段錯音,不置可否。

如此留言,我們談了很多舊事,很懷念童年歲月,阿爸開車,我做跟車,闖蕩港九新界。不論如何,我下次返香港一定要幫襯這間老店,唯一的問題是:入五的我,身體不如以往,不能想吃什麼便吃什麼,還有什麼港式快餐適合我?



2025年9月11日 星期四

賀壽

一個月前探望老港僑公公婆婆,食飯時談到我剛過五十,婆婆問我是否八月出世,我點點頭。她笑說下個月輪到阿公。原來阿公九月生日,我就問幾號,到時我們跟阿公賀壽。婆婆婉拒,不想我們花時間,亦不想我們買生日禮物。我說,不如我煲湯,用自己種的魚翅瓜煲湯,當是給阿公的生日禮物?婆婆笑得燦爛說:「好,咁我燒隻鴨畀你哋食啦。」

特意落田收了些粟米,加上之前已收成的魚翅瓜,買了豬肋骨,加上從香港帶來的乾瑤柱、冬菇、南北杏和薏米,花了一個下午熬了一煲老火湯。切開魚翅瓜把核留下來明年再種,瓜肉蒸熟後拆絲,自種粟米非常清甜,不用加鹽,有乾瑤柱和冬菇的鮮味已經足夠。

準時六點抵達公公婆婆家,先送上生日花束,再送上老火湯,講一聲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兩老笑逐顏開。他們招呼我們到飯廳坐下,逐一把餸菜端到桌面:白菜豆腐、蒸三文魚、蘑菇炒牛肉、荷蘭豆炒雞肉、臘腸炒蛋,最後少不了的當然是燒鴨。

公公婆婆移英六十多年,今年八十多歲了,以前在英國經營中餐館。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分享以前做中餐的經歷。

「以前個廁所在屋出面,要行出去後園先去到廁所架!」婆婆說。

「吓,咁冬天咪好凍?去廁所屁股都結冰啦。」我瞪大雙眼說。阿公阿婆咯咯地笑起來。

「我哋以前好辛苦架,又要湊仔,又要做生意,我哋呢邊開工,幾個仔女喺樓上玩。邊有咁多Toys呀,好在我啲仔女都好生性。」思苦憶甜,艱難的日子總算過去了。「我哋唔畀佢哋去球場架,好容易學壞。」公公一臉嚴肅地說著。

這樣的晚餐,身體和心靈都很飽足,說著說著,差不多七點了。我說,又到Deal or No Deal時間。婆婆望一望時鐘,係喎,七點了,不如到飯廳傾偈。「要茶嗎?」阿公問。「不用了,謝謝,怕睡不好。」公公婆婆的習慣完全是英式的。

電視機是開著的,但我們都沒有看電視,只顧聊天。我問了他們很多在新界生活的童年往事。談到少年時,公公婆婆有如返老還童,滿臉童真。

婆婆拿出筆記簿,問我桑椹是什麼?我說是Mulberry,然後拿出手機Google圖片給他看。她問,這不是Brambles的Berries嗎?不是啊,樣子很像,但Mulberry是樹來的。

原來婆婆每天五時起床後便看中文Youtube,寫字認字,怕自己的中文退步。我真佩服他們,年紀大了,但保持著童心。




2025年9月10日 星期三

貓屎樹

開學了,三點半前便達抵學院,先取學生證,順道逛一下校園,探望那株沒什麼人留意的桑樹。久別重逢,還有些桑椹,我摘了一顆,放進口裡,滿口是香港之春的回憶。兩位戴著職員證的男士走過來,跟我說:Mulberry。我點點頭,心想:我知,我和桑樹是老朋友,不用特別介紹了。年紀較大的男士走到桑樹下,叫我揀些黑色的漿果吃,很清甜。我又點點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但其實,我已經吃過了。

他示意我跟著他,說另一頭有一株Chinese blue bean的樹。他大概以為我來自內地,所以很熱情地向我介紹同樣來自中國的樹。他拉下樹枝,摘下幾顆淺藍色的豆莢,放到我手中。豆莢流出乳白的樹液,像漿糊黏著我的手掌。他說,可以吃的。看著那些淺藍色的豆,饞嘴如我,也不敢吃。記起了,去年園藝課,老師都介紹過這株樹,但名字不是Chinese blue beans,而是Dead man's  fingers(死人手指),另一個英國的Common name叫Blue sausage fruits(藍色香腸果),學名是Decaisnea fargesii。Fargesii的學名,源於法國傳教士Pere Farges,他在1867年被差派到中國,由於是博物學家,他在中國採集了很多植物標本,所以有Fargesii的植物,大多來自中國。話說回來,英國人的死人手指,中國人稱為貓兒屎、矮杞樹,果實可以入藥,有清熱解毒之效。

一棵樹不同的名字。看到什麼叫什麼是最簡單的命名方法,中國藍豆樹是最直接的。若加一點想像力,又或者曾經有過心理陰影,看到淺藍色的條狀東西,便覺得是死人手指。愛吃香腸的人,自然會看到一條條藍色的香腸掛在枝頭上。中國人最風趣,一邊叫那些豆莢做貓屎,一邊將其入藥和食用,這是中國人幽默的一面。不過,對於這棵樹來說,人類喜歡叫它什麼便什麼,貓屎也好、死人手指也好,它只管屹立於天地之間,吸收陽光、飽飲雨水,按時開花結果,懶理人間世。



2025年9月9日 星期二

二級園藝第一課

完成二級野生動物保育,回到園藝,就似歸家,還是喜歡跟植物打交道。

照舊討論同學拍的照片。導師H按照同學的照片引導我們思考,是完全的學生為中心,要很有學識和自信,才將課堂的主導權交給學生。

以是第一課的反思:

1. 同學E分享她在Sheffield火車站拍的照片,很多熱帶植物,大家都好奇火車站怎樣會有這樣的熱帶花園?同學七嘴八舌地提問,我則啞口無言。不只是語言障礙,而係我真係唔識問問題。

2. 今年英國的夏天非常和暖,連導師都話This is is exceptional,從未見過plum, damson和greengage掛著枝頭。我很幸運,今夏吃了超多堂茬水果。

3. 有同學是玫瑰專家。英國的玫瑰(加月季)品種很多,creeping, climbing, bushes, rambling...,點認?

4. Globe thistle(Echinops)刺球花可以吸引蜜蜂,又可以做Cut Flower。

5. Michaelmas Daisies(Aster)中文名叫紫宛,幾好聽。

6. 同學C分享花園的樹,大家都討論花園大樹對其他植物的影響。導師提醒,樹冠大就是花園的dominiating factor,會形成很多shaded area。

7. 導師一眼認出Creeping Jenny(圓型珍珠葉)、Sweet William(鬂苞石竹)和Good King Henry(菜藜),這些植物的英國common name其實幾得意,Jenny, William和Henry都是很普通的人名。另,Good King Henry應該是我在香港常見的小葉灰藜。

8. Bindweed和Morning glory都是旋花,究竟如何區分?

9. Lysimachia ciliata又叫Firecracker(炮仗花),但與我以前在香港常見的炮仗花完全不同。Creeping jenny和Firecracker有時都幾難分。


以前行花園,只覺Cyclamen仙來客的葉紋別緻,今日見到小花,一樣可愛。




2025年9月8日 星期一

抽血

來英國幾年,都不知抽了多少血了。

捐血五次,抽血至少六次,驗了很多問題,本來隱而未現的東西,變成一目了然的數字。

從好處看,是發現了膽固醇和血糖等問題,提醒自己為時未晚,還可以做些什麼改善情況。

例如少吃碳水和糖、間歇性斷食、多喝水、餐後運動等等,還有每天補充鐵丸、維他命D、益生菌、膳食纖細...。但有些問題並非自己能控制,好像血糖降了、膽固醇卻上升。我問醫生,是否要調整飲食方式?

醫生笑著說,能做的不多,與基因有關,你看來一切都很好,很多身體問題是遺傳的。然後拿出針筒問我,不如再抽一次血,先看檢查?

好的,我說。

醫生沒有戴手套、沒有在我的手臂消毒,我轉過頭,盡量不去想什麼壞事情。我不是怕被針扎,而是冇眼睇,只希望針頭沒有細菌/病毒。

抽了三筒血,醫生叫我回家等報告。好吧,反正我心意已決,不再加藥。我唯一的請求是:能能一次過取兩個月的處方藥?藥費越來越貴。

醫生善解人意,立即在電腦更改病人資料。我每個月可以省5鎊。這個方法是上個月南下探望KK時他告訴我的,感謝。

騎單車回家的途中,街道有些破落,一間寫著Cantonese style的chop suey(雜碎,即小炒),不知為何,我喜歡這種冷清感,就像灰色一樣在黑白之間,反而充滿創造力。

下午收到學院的電話,告訴我明天就要開課。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通知,已有心理準備,來英國快三年了,學會處變不驚,唯一要做的就是調動工作時間。


今日天色幾好,天氣預報週末開始有狂風暴雨。


2025年9月6日 星期六

走讀

讀大學時英文老師介紹我看《Remains of the Day》,Anthony Hopkins和Emma Thompson主演。

當時兩人當時得令,演技一流,加上電影改篇自石黑一雄的同名小說(中譯為《長日將盡》),所以叫好又叫座,耐何我文化根柢不足,只能附庸風雅,未能投入電影世界之中。

在英國生活,遊歷多了,對英國文化的認識深入一些,重看Remains of the Day(電影及小說),開始懂得欣賞其中的韻味。文化這回事,就如醇酒,不懂的人一口喝下,只覺其辛辣(我是其中之一),但對於懂得品酒的人來說,那就是醇厚的味道,或果香、或花香。

今日在海邊小鎮的圖書館靜讀《長日將盡》,講到Stevens開車離開莊園宅邸,駛向鄉郊,他說:「我的眼前是一片又一片層層疊皫畋野。遠處的平野上牲口點點,我猜想是綿羊。右側接近地平線處,我覺得看見了一座教堂的方形塔樓。」

那完全就是我三年前第一次從Bristol開車到Salisbury的感覺。丘陵延綿起伏,一望無際,那個方形塔樓就是改寫人類歷史的大約章(Magna Carta)的收藏之地,那時我冒名而至,為要一睹珍貴的歷史文物。

Stevens離開大教堂,回望教堂,看見「夕陽在那座巍巍尖塔後方漸漸西沉」。那正好是我三年前經歷的情境,十月抵達英國,中秋已過,夜幕提早拉下,小鎮多一份蕭瑟之感。

英國的景色美嗎?這是很多香港人討論的話題。初來英國,滿目田園風光,充滿異國風情,但日子久了,再好的也看膩,很多人又說懷念大城市的恢宏。不過,對我來說,牧野田園是百看不厭的。正如Stevens所說,英國「美得從容寧靜」,有一種「克制感」,不用大肆喧嚷,一切顯得安然。

離開圖書館,走到大街,我駐足抬頭看那些歷史建築,每一座都接近二百年的歷史,有些是愛德華式的紅磚屋,有些則是方方正正的大理石建築,山牆有不同的裝飾,Green man的神情面貌都不同,每一間屋都訴說一段歷史故事,可惜我仍未聽懂。

希望將來我不單能聽得懂這些歷史建築的語言,甚至能和它們交流、對話,在歷史的時空相遇。


22年10月,攝於Salisbury(港譯:梭士巴利)

紀念

今日讀到BBC History雜誌的一篇文章,談到中國抗戰勝利八十週年,作者提及一位英國探險家George Hogg冒死救出60名中國孤兒的事蹟(改篇為電影《黃石任務》),Hogg死後亦葬於丹山。作者說,不如在戰爭結束八十年之際,一起到陣亡軍人紀念碑獻上花束,這不就是最好的紀念方式嗎?



2025年9月4日 星期四

同聲同氣

校長七點左右便回校了,我們在教師休息室相遇。
她問我,未來一年讀什麼課程?
我說,園藝二級證書課程。
她瞪大了眼,問我是否想做Gardener?
不完全是。我說。以前在香港是教師,租了一萬呎農田和學生學習Permaculture。
我又說,在校長室看到The Last Child in the Woods那本書,很想借閱。
借去讀吧,她答得爽快。不過,我不好意思。
學校有個農圃,我一直想幫忙,所以告訴她,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當義務帶學生做園藝。
Oh really? 她說會跟副校長談一下。
隨緣吧,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也想一試。

午後落田。
在這裡定居差不多三年,終於遇到同聲同氣的同路。
幾個月前才認識他,一個星期前的讀書會他有參加,今日約他到Allotment開田。
我們一邊聊天一邊除草,過去十多年我和他或許在街頭都碰過面,只是還未認識。
很多往事談起來,便有種「啊,原來你也在那裡」的熟悉感。
有些人,我們大家都認識,也有些留在故鄉的人,我們都掛念。
不講飲講食,也不風花雪月。貼地的話題非常窩心:
廿四節氣能否對應英國的天氣物候?
能否在這裡為故鄉做些事情?
如何在英國裝備自己?學農藝?學水電?
我把滿筐的車厘茄、幾隻青瓜和一隻魚翅瓜送他。
我先走,他問我:下次幾時見。
我說:下星期,找個時間飲杯咖啡再落田。
他微笑頷首,好的。

做完粗重農務,很餓。
近日發覺英國的Carvery很合我胃口,少量肉配上可以不斷添加的蔬菜,食飽也不會太有罪惡感,最重要是氣氛放鬆,價值也不貴,就當是給自己的奬勵。


開田


2025年9月3日 星期三

青春,拆遷中

看了一部偏門的日本電影,台灣譯作《青春,拆遷中》(內地譯《迷惘的終焉》),網路上很少相關的評論,我要到日本網站啟動自動翻譯,才大概知道日本人的觀後感,觀眾對這部電影的觀感一般,覺得電影中的主角美濃部無病呻吟。不過,我覺得電影幾有味道,樓齡過百的大學宿舍(白河寮)五日後便要清拆,五個留守到最後的大學生逐一離開,住了十年的學兄美濃部將會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他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呢?他最終又會否離開呢?

1. 其實導演都用心設計開場的部份,美濃部跟學弟學妹打牌,快要食清一色的時候燈泡壞了。他的背後還張貼著招募宿生的告示,但現實卻是他們將要離開。那個壞了的燈泡,成為了他思考的事物。不能發光的燈泡,還有什麼作用?一住便是十年,青春已逝,學弟學妹可以輕鬆走出宿舍、過打工族的生活,我又能如何?

2. 在學弟學妹的眼中,久住十年的美濃部學兄有一顆自由的靈魂,別人畢業便到社會工作,但學兄卻在大學宿舍過文藝生活。百年宿舍都要拆了,住了十年的學兄何去何從?別人看是自由,但美濃部大概知道,自己只是以自由的姿態、逃避腳踏實地的生活。自由與逃避,界線何在?

3. 學弟學妹一個一個離開,身為觀眾,我是有點替美濃部感到寂寞的,我覺得自己像是那些背棄了學長的人,留下美濃部孤身一人抵抗無情的發展。突然想起了達明一派早年的歌《十個救火的少年》,有些人對留下來的人亂說亂說,越說只有越遠。

4. 不能否認,電影中段是有些拖拉、不明所以的,買蛇肉吃火鍋、無端吵起來、淋啤酒浴等等,或者導演想營造一種青春放浪的印象吧,但正因為這些不連貫的情節,將大學生的理想和熱情刻板化,才導致電影未獲好評。

5. 雖然不應與大師比較,但大島渚的《日本的夜與霧》和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才是我印象中充滿文藝氣息的日本大學生。電影有一段談到美濃部將學弟學妹在宿舍牆上的留言寫在筆記簿內,逐一點評,其實那一段很值得擴充和發揮,讓觀眾走進美濃部的內心世界,但導師捉到鹿沒有脫角,浪費了這一情節。

6. 畢業生的留言應該是電影的重點,可惜鏡頭轉得太快,我沒有看得很清楚。美濃部最後寫的也不錯,他先寫:拼命生活;然後加上:你們要;最後是:我慢慢走。然後壞了的燈泡發亮,他摔碎了燈泡,走出宿舍,開展人生。唉,這樣將美濃部定型,浪費了這個角色。如果導演可以放下判斷,將電影變成一個問號(而非感嘆號),應該好睇好多。

7. 最後,電影改編自舞台劇,有機會想睇下舞台劇對「青春」這個主題都咁judgemental。



2025年9月2日 星期二

公園漫步

很久沒有到附近的公園漫步
今朝呆在家裡讀書
陽光從飯廳的大窗射到客廳
不斷撩撥我心
叫我外出走走

吃過午飯放下書本
便到公園散步
兩年多前第一次到公園
只見樹冠參天
青綠酒紅的葉色
鋸斷鵝卵掌狀的葉型
卻叫不出它們的名字

今天重遊
多了一層熟悉感
好像見到朋友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Whitebeam, Holly, Beech, Ash, Horse chestnut, Elder...
我記得Whitebeam會在早春開繡球般的白花
Horse chestnut的葉片如五指
Elder的花和槳果都可以釀酒
Holly的葉片時而激烈時而溫柔
Ash的葉芽像樹枝的大黑頭
Beech的葉片是勃艮第的紅

入秋了
再過一次Indian Summer天氣開始轉冷
在寒冬忽至之前
要盡情曬太陽


對上一次遊公園,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2025年9月1日 星期一

秋天紅菜頭

上年的紅菜頭被鼻涕蟲咬了很多洞
十月之後都冇再理
點知今年三月
帶著蟲洞的紅菜頭仍然未死
今年決定試下移紅菜頭苗
觀察它們能否過冬
九月初亦係種生菜的最後時機
唔知紅菜頭生唔生到
所以在疏落空位移種生菜
觀察與互動
建立屬於這片田的植植時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