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5日 星期四

塞拉里昂難民之星

何謂難民?成長於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人應該不會感到陌生吧,新聞經常報道越南難民的最新人數,後來人數減少了,便報道難民營內的生活、越南人和香港人的衝突等,回歸後,香港人最關心聯合國難民公署欠我們的債。曾經是第一收容港的香港,好像在人道歷史之中消失,只剩下一堆無意義的數字,不可惜麼?我在《塞拉里昂難民之星》之中,便看到畿內亞這個更窮的非洲國家,讓受盡痛苦的塞拉里昂難民,找到臨時的棲身之所。畿內亞人在貧窮下仍雪中送炭,不正是世界社會中那個奉獻零錢的窮寡婦嗎?

雖然看了這套紀錄片,還是不能想像活在內戰時的塞拉里昂會是怎樣。從九二年到零二年,反政府軍到處破壞,在自由鎮大開殺戮,數以萬計的難民逃到畿內亞,在顛沛流離的生活之中,一些難民以音樂撫慰顫抖的心靈,他們就是Refugee All Stars,在畿內亞的難民營之間巡迴演唱,音符所到之處,鼓舞沉重的雙足,他們的聲音好像穿破黑暗的晨光,預言黎明將至。有些納粹集中營的倖存者曾經說過,在集中營之中也有歡樂和遊戲,就好像紀錄片中的塞拉里昂難民,他們在結他和鼓聲之中,完全忘卻過去的悲痛,出神於舞動之中,他們手拉手,搖搖頭,晃動身軀,就好像重回伊甸園那樣。盼望,成為難民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請不要以為他們已忘卻痛苦,當結他的弦絲停止振動,鼓聲遠去,往往再次歷歷在目,當其中一位樂手講述自己的經歷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在叛軍的恐嚇下,親 手用木椿搗死自己的孩子,他左手的手指全被削去,左眼險被剜出,最後雖然保住性命,卻永遠活在夢魘之中。雖然後來塞拉里昂回復和平,Refugee All Stars也回到自己的國家,但他也不肯踏足故土一步。Black Nature在內戰中失去父母,在難民營中以饒舌歌唱出戰爭的不可理喻,後來回國後成為高材生。All Stars說:當兩隻大象打鬥時,受害的腳下的青草。戰爭製造難民,但有些人未必會戰爭的結束而終止難民的命運。有些人是暫時的難民,有些人卻是一生的難民。

聯合國難民公署的代表在放映前說,Refugee All Stars是成功的例子,讓難民回復正常的生活,但不要忘記,在All Stars背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活在痛苦中的人,有待我們的關懷。我承認,看一兩套難民電影不算得什麼,但看過電影的香港人都明白聯合國難民公署的人道精神,為香港曾經作過第一收容港而驕傲(我不知道聯合國難民公署是否還欠香港人的「債」,但看過窮寡婦的奉獻後,我們不要再作孤寒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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