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6日 星期四

差距與結論

讀到第五章,我才發現我曾經引用過本書的資料,有關1750-1900的世界人均收入等數據,都出自〈差距〉一章。作者在第五章的任務,就是回答法國年鑑學派歷史學家Braudel提出的問題:解釋這個逐年增大的差距,就是解決現代世界歷史的基本問題。

〈差距〉是全書的菁華,作者以鴉片貿易說明全球資本主義的本質,英國本來打不開中國的市場,但四千萬上癮的中國消費者,卻推動了全球鴉片貿易,兩次鴉片戰爭,也是英國以鴉片強行打開中國市場的結果。說來慚愧,作者在書中指出:「英國新的殖民屬地香港提供了一個不受中國控制的便利鴉片運送基地。在以後的二十多年裡,香港是英國毒品貿易的中心。」所謂的香港經濟奇蹟,全球金融中心的第一桶金,是這樣賺回來的。香港的經濟「奇蹟」,也說明了新生態體制的規律,越快成為剝奪者,便越能避免受剝奪的命運。改革開放三十年,歐美國家終於可以不用鴉片打開中國的市場了,但高科技無聊玩意、垃圾食物和奢侈品不也是另一種鴉片嗎?十二億人推動的全球化力量,地球的生態承受得起嗎?不受土地制約的結果,可能自取滅亡!

後來的現代化也是一場贏者通吃的賽跑,法國、德國、美國、日本趕得及英國的腳步,走上工業化之路,而中國和印度等曾經風光的舊生庇體制國家卻遲遲未能起步,最終都淪為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其實,作者是運用了Immanuel Wallerstein的全球理論,指出中心-邊陲的國際系統,一旦某些國家(如英國、美國)佔據了中心位,跟不上的國家便持續地淪為邊陲國,只能向中心國家提供原料及市場,卻不遠不能分享中心國家的技術和經濟利潤。一直有人寄望全球化能改善全人類的生活,但結果卻是貧國越貧,富國越富,金融危機只令富國的有錢人買少幾座豪宅,但卻已令窮國的人民飽受饑寒的威脅,這樣的全球化,真是我們所樂見的嗎?

作者在結論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改變還是延續?他說:「了解到西方財富、權力和特權的偶然性,那些己從中受益的人們應當為他們好運的真實來源感到羞愧」,這就是一個歷史學者的良心,解釋過去,改變未來,承擔起改善全人類福祉的責任。他甚至說:「差距已成為現代世界的基本問題,盡管我們對布羅代爾(Braudel)尊敬之至,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著手應對而不是解釋這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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