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2日 星期一

續讀《天地之始》

薛仁明的《天地之始》,好像一把能打開《今生今世》的鑰匙。他說:「胡固然嚴厲地自我逼視,但同時,他卻又如局外人旁觀全局;說自己如道旁人;收得住,又放得開,自然一切雲淡風輕,完全沒有「懺悔錄」那種宗教式的緊張。正因為胡蘭成完全沒有贖罪的問題,故他甚而說,「求道者的大徹大悟往往亦即是魔」,連「大徹大悟」都可不必,更遑論「贖罪」?


讀到這裡,我心裡很不是味兒,我神往這種做人的境界,但又不強求到這個境界。有人說東方重逍遙,西方重拯救,這是做人的兩個向度。我則在逍遙與拯救之間,我的性情偏向執拗,有時活得很沉重,但卻又能神遊於山水之間,享受逍遙的恬靜。我終覺得,薛仁明並不單要還原一個真實的胡蘭成,他更將心中的理想人形投射到胡蘭成的文字之中。


人和文是一隔;自讀與讀人又是一隔,薛仁明怎能「不隔」?作為讀者,很難入神。一個圓潤的世界,沒有對錯,活在邊沿又遊刃有餘,但這種狀態,如同一躍,騰空的剎那就是不隔,但接觸地面的一刻又回復原狀,能如「禪者」林谷芳者、如「隱士」薛仁明者、如「開悟者」胡蘭成又有幾人?或者,要去除所有前設,什麼禪者隱士和修行者,才能得見其人。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