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學生太被動,無論課堂如何精彩,學生都是乖乖地坐在教室內,我很希望他們能落手落腳做歷史(研究),不要一味讀歷史(資料)。機會終於來了,粉嶺戲院結業,令我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中一學生,組織起來,要找出粉嶺戲院的死因,有些學生翻看施政報告,找出發展新界北對聯和墟附近土地的影響,也有學生分析3D電影的出現,對舊粉嶺戲院的打擊。我建議他們聯絡電影發展局和香港電影資料館,並翻看《電影雙周刊》和《香港電影》等雜誌,找找有用的資料。
放學後,我們一行人,先到了粉嶺鄉事委員會,翻看《新界年鑑》和剪報,但有用的資料不多,他們有些氣餒,我跟他們說,這就是歷史研究。其實,他們在課堂上看到的,都是「有用」的資料,以為歷史資料俯拾皆是,他們並不只道,我花了很多時間,替他們過濾了無關的資料,他們才能得心應手地運用史料。其實,真正的歷史研究,需要花很多時間過濾資料,分析史料的作用。
聽說《歲月神偷》曾經在粉嶺戲院取景,我也希望帶他們看看元朗戲院這座單幢式鄉村戲院的現況,所以帶他們到元朗的炮仗坊。學生看到元朗戲院,都感到驚訝,竟然比粉嶺戲院大了一倍,雖然半幢的戲院已變成郵局,但戲院內仍可容納三個影院,一院的座位仍過然過百,可算是碩果緊存的戲院巨無霸。我們拾級而上,頗能感受舊式戲院分開超等和堂座的氣氛。他們邊吃爆谷,邊看電影,有時開懷大笑,有時咽硬啜泣,完全融入了《歲月神偷》的生離死別。
可能我期望過高,並不特別喜歡《歲月神偷》,但能夠和學生一起研究粉嶺戲院的歷史,一起走進元朗戲院,喚起他們對老社區的關注,我已很高興。《歲月神偷》中任達華和吳君如,帶著兒子一起看《夜光杯》的地方,就是我和孩子共度快樂時光的老地方-粉嶺戲院,舊式鐵皮硬座,超闊的銀幕,深紅色絨布的門簾,還有電影拍不出來超冷空調,大家都為永利街的保留而快樂時,都忘記了粉嶺戲院是最早消失的電影場景。如果導演羅啟銳還要拍六十年代的戲院的話,可能要到台北取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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