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0日 星期六

生於十月十日

十月十日讀孔誥烽的文章,令人唏噓,今天是辛亥革命九十八週年,再過兩年,便是帝制結束的一百週年紀念,也是現代中國誕生的第一百個年頭,無論從哪一個角度而言,其重要性都遠超六十年前十月一日在天安門城樓上演的那一齣戲碼。可是,還有誰會記得當年革命先烈為了推翻帝制而噴灑的熱血?還有誰會在今天記念孫中山先生為了民族和諧而作的努力?


九零年初的調景嶺,仍然旗海飄揚,「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像春節繁花,街頭貼滿中華民國政府的通告,好像一個破落的小台灣,後來香港政府把整個調景嶺鏟平了,國軍遺老被搬到將軍澳的公屋,他們的記憶就像流沙。龍應台說得好,香港應該有一本自己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但香港的歷史學者在哪裡?他們都埋首在遠古香港的中原承傳之中,又或者沉醉在殖民地摩登,誰去管那些孤臣孽子?於是,當旗海在街頭消失的時候,當「青天白日滿地紅」被禁錮在屯門青山的時候,一切回歸平靜,大家都以為,從來沒發生。


與十.一舖天蓋地的「慶祝」活動相比,雙十這個日子,是古時的寒食節,當年晉文公悔恨自己燒山,枉殺割肉救己的恩人,在清明節前禁止人民生火,以紀念介之推的氣節和救命之恩,後來寒食節漸被淡忘,清明節取而代之,雖然現在再沒有寒食節,但從唐詩中可以想像,禁火三天時大家以冷食為主,本來煙火滿城變成灶冷鍋清,街頭巷尾的冷食減退了幾分熱鬧,更顯騷人墨客的孤清,和清明時節焚燒冥鏹祭祀先人相比,寒食節更帶一些靈氣。


紀念不一定要慶祝,慶祝也不須勞師動眾,我默然感念九十八年前的今天,中國土地上的人一覺醒來,在不知不覺之間解除了帝制的束縛,他們繼續生活,但那把看不見又放在頭上的刀原來已經消失,和十月一日相比,雙十這一天對大多數面向黃土的中國人而言,都是平靜的,也讓我們平靜地紀紀雙十這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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