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8日 星期五

通識中的公共衛生

通識課程文件的特色之一,便是寫得空泛,沒有教師的投入理解,難以照本宣科,於是,通識課程成為一個教育局、通識和考評局共織的課程。「公共衛生」是近日的熱話,再讀課程文件,得到以下的重點印象。第一,疾病和健康概念的轉變;第二,公共衛生概念的形成;第三,如何作出有識見的公共衛生決定;第四,香港歷史案例研習。
 
作為歷史教師,我對疾病和健康概念並不感到陌生。首先,初中歷史課程已於十年前加入近代醫療成就的部份,Edward JennerPasteur和病菌理論都是基本學習知識,後來的高中世史課程也包括公共衛生的協作成效,再加上「沙士」後,香港報章經常引用流行病學知識,分析可能爆發的疫症危機,可以說,醫學知識已不再是理科的專利,而成為現代人的常識。當我讀《末日小鎮》的時候,班德醫生(故事的角色)便指出了流行病理論從瘴氣論到細菌論的轉變,不同理論也影響著醫生的治療方法。因此,「文科」教師不須擔心「公共衛生」的科學知識會構成教學障礙。
 
綜觀課程文件,「公共衛生」部份其實頗強調實用的社會向度,更可能涉及跨單元的研習。例如:瘦身是否健康的象徵和「自我及個人成長」有關;香港政府面對疫症問題的風險管理,和今日香港有關;世衛的工作及傳染病的擴散更牽涉全球化層面。因此,「理科」老師同樣面對陌生的問題,通識的挑戰,在於教師要拆除內心的學科高牆,走進模糊的通識世界。學科一直是教師的安全區域,專業知識將教師放置在較高的權力位置,通識課程令教師重回「學生」的位置,今教師失去昔日在專業學科內的安全感。所以,我拒絕將通識稱為一個「科目」(Discipline),因為通識的精神,是要在Discipline之間尋找模糊的空間,由於模糊,才能不斷生成(becoming),教師必須參與在生成的過程中,成為課程的詮釋者。
 
所以,當「公共衛生」較空泛地要師生探討「人們對健康的理解」和「人們對公共衛生的理解」時,教師是如何理解「人們」?從時限上的古人和今人?是地域上的本地人和全球人?是經濟上的發展中國家國民和發達國家國民?當文件指要求師生探討「有識見決定」時,教師如何理解何謂識見?誰來判斷是否有識見?怎樣才能判斷有關決定是否有識見?從科學角度?還是從風險管理角度?要過多久才能知識有關決定是否有識見?課程文件沒有提供任何答案。我真正擔心的是,香港學校是否有足夠的承載力(如果運用Michael Fullen的概念,則是Capacity),讓通識課程順流而下,避免翻船在陰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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