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苔蘚、舉步維艱,走上山崗,她遙指另一邊山頭的針葉樹叫我先過去感覺一下。其實香港的針葉樹不多,我根本分不清哪株是松哪株是杉,我也少理,不管松或杉,總之見到樹苗便狠心拔除。一個小時後,Jen問我松針是否合用?我搖一搖頭。原來,松樹就在我身後,我剛剛費了九牛一虎的力氣,沿樹頭摸根,挖開泥土,把根一條一條的鋸斷,最後用賮全力才把樹推倒。
雖然罪過,但也不得不如此。松杉之下苔蘚無法存活,以苔蘚為棲息地的原生動物數量不斷減少,所以踏入十月,保育小隊每星期都要到國家保育地移除樹苗,直到三月便要停止。入春之後,原生動物開始繁殖,我們不能打擾牠們相愛相戀製造下一代的環境。
我握著松針,外表看起來和杉葉沒有兩樣,但觸感柔軟,像動物的厚毛,那一刻我才感受到松樹的溫柔,雖然看起來很像,但杉樹由始至終都保持那種剛勁和不屈,即使倒下來,仍要以針葉在你不為意時扎你一把。那一刻我更感慚愧,想起在一葉農莊那株我親手栽種的羅漢松,別了一年,你好嗎?
我決定盡量把松針帶回家,我拉著尼龍袋,從一邊山頭走到另一邊山頭,拉得我腰酸背痛、手臂發麻,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拉扯,終於把一大袋松針帶回家,而朋友第二天便把松針製成花圈,松樹以另一種形式活下來。
今早再做義工,我將照片給Jen看,她大讚好手藝,並建議我再取些常春藤給朋友裝飾花圈。如是者又忙了一個上午,在結霜的花園來來回回,又帶回了一大包常春藤,只要加上冬青樹的漿果,花圈便大功告成,為白色聖誕添上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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